第108章 霸總の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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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霸總の袒護
被刺激到眼角發紅, 裴京郁手指無意識抓住對方身上穿著的黑色褶皺裙擺。
他緊咬著嘴唇，瞳孔中一汪綠色清泉晃悠著，閃動粼粼波光, 他扯著謝昭君的衣服, 輕輕地發出短促的抽氣聲。
明明該是羞恥萬分的場景，裴京郁卻被潮水般的感覺沖昏了頭腦, 意識七零八落,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對方骨感又靈活的指節的動作，激起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時間流逝變得緩慢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裴京郁瞳孔猛然一縮, 唇邊溢出絲驚喘, 將謝昭君的裙子捏皺。
他死死咬住唇瓣, 不停平覆著紊亂的呼吸，裴京郁心臟發出震耳欲聾的鼓動聲，氣喘籲籲。
“……那邊有紙巾。”
謝昭君如夢初醒, 好像這才發現眼前的一片狼藉, 有些自責。
“啊……裙子弄臟了。”
謝昭君看著裙角，他的表情幽深，偏偏語氣格外的惹人垂憐，濕漉漉的眼睛像小兔子:“請責罰我吧……”
裴京郁忽然感覺他今天讓謝昭君穿女仆裝是個錯誤的選擇呢……
嗯……都怪裴鏡嫣！裴京郁忽然不合時宜地想。
呵，才不是因為自己也想看……
紙巾擦拭掉手指間的東西，謝昭君撫平自己裙子上的褶皺, 眨著眼睛溫聲細語地又湊到他身邊, 烏黑的眼睛裏閃動著狡黠的光。
“主人，你想怎麽懲罰我呀？”
被這樣攻擊, 今天他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裴京郁深深地眨了幾下眼睛，把視野裏的水霧清除，失力軟得像水似的手臂微微動了動，半撐著起身，視線卻仍是低了謝昭君一頭。
對方雖然是在用請求的語氣要求“懲罰”，看似好像把主動權讓給了他，但現在這個樣子裴京郁總感覺情勢有些不妙。
他故作強硬地開口道:“那我罰、罰你現在睡覺。”
“主人你真絕情，撩完就跑……”謝昭君嘟囔著，唇角卻是微微揚起的，“明明我現在也很難受……”
女仆裝裙擺很飽滿，根本看不出來裙下對方的反應，但是能感受得到……
裴京郁咬著牙，故作強硬道：“那你自己去浴室……”
“不好、不想、不去。”謝昭君從善如流地拒絕，笑得得意，“現在必須要主人幫我才可以。”
“……”裴京郁看他這副模樣，悠悠嘆了口氣。
明明身體還殘存著緩慢又悠遠的餘韻，裴京郁手指微動，他恨恨地在對方露出的形狀好看的喉結處咬下一口。
手裏的東西一下變化，他深切地體會到。
沒忍住又在咬痕處舔了一口，他的手腕一下被謝昭君攥住，動作也驟然停滯下來。
“主人，別，再這樣……我要忍不住了，我好想現在就……”
耳垂被輕輕咬住，齒尖摩挲著，對方熾熱又低啞的聲音在耳際響起，像是溫水彌漫出的霧氣，瞬間便暈染了一整片空間，肌膚像火燒雲。
雖然對方沒說完剩下的話，但裴京郁仍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完全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
感覺事情和位置不在掌控之中的這個想法越來越深刻，裴京郁心裏下意識有些打鼓。
難不成……裴鏡嫣說的那些話是對的？
不、不可能吧……
老師，我們家子涵怎麽會是1……到底、怎麽回事？
裴京郁的思緒被後知後覺的動作打斷。
他手腕上的桎梏忽然間消失，謝昭君轉而順著腕骨游移，握住了他彎曲的手掌活動，耳邊再次響起謝昭君低沈又愉悅的喟嘆，心跳仿佛也隨著聲音急速變快。
鈴鐺聲也在耳畔響起。
呼吸被一寸寸掠奪殆盡，裴京郁逐漸分不清是什麽在響。
也許他的確付出了代價。
被攪和成一團漿糊的思緒難得清明起來，雖然他和謝昭君還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裴京郁在自己斷斷續續叫“老公”的聲音裏揪出了自己的話頭。
“中、秋節，陪我一起、一起回家吃飯吧。”他道。
……
“小謝，你這孩子，每次來都帶禮物，這次又帶這麽多……”
鄒文昔接過兩個人手裏提著的月餅和禮物。
謝昭君笑道：“阿姨，今天又來打擾你們了。”
裴京郁周末有時候會回父母家吃飯，謝昭君大部分時候都是跟著來上家裏吃飯，他自然也不會空手，這次也不例外。
“中秋節快樂。”
她連忙道：“哎，不麻煩不麻煩，也就多雙筷子的小事。”
“你也中秋節快樂。”
謝昭君又依次和裴父和裴鏡嫣道了中秋快樂。
裴京郁鼓著一邊腮幫子：“中秋快樂？小昭，我也要。”
“嗨呀，都多大的人了……”裴父聽見裴京郁的聲音，有些好笑，“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挺可愛的。”謝昭君笑著道。
他唇邊是淺淺如月牙的弧度：“嗯，祝阿郁中秋快樂。”
裴父裴母是越看謝昭君越覺得這小夥子好，只可惜他說過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心裏那些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鄒文昔隱晦的目光落到正在幹飯的大饞丫頭裴鏡嫣的身上……
裴鏡嫣感覺自己被一道如同熱武器的光線掃過，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有些呆呆地擡起頭就看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媽眼裏那抹明顯是有些遺憾的神情，心裏頭警鈴大作，然後她想大嘯。
“噗，咳咳咳。”
裴鏡嫣捂住嘴差點笑了出來，事實上她只是吐掉了嘴裏鹵雞爪的骨頭，腮幫子緊接著又恢覆了活動，她深深地閉上了眼睛，吸了幾口氣，又睜開。
她身為多年的“文”學家，就一個眼神就完全能知道她媽在想什麽。
我遲鈍的爸爸媽媽呀……你們啥時候才能看出來……這個開卷考試的答案啊。
一下午，謝昭君又被拉去和裴父裴母交流旅游心得和體會了，裴鏡嫣偷偷把裴京郁拉到一旁，恨鐵不成鋼。
“你到底啥時候帶你對象回來啊……”
“你知道媽中午那一道重如千斤泰山壓頂的目光壓得我多麽擡不起頭麽？你怎麽這麽狠心？”
實際上她心裏快笑鼠了。
裴京郁心裏也快笑鼠了。
“裴鏡嫣你急了。”他強裝鎮定地陳述一個事實。
“我知道，我是PlanB，我是計劃E……”裴鏡嫣一副氣得跳腳的樣子道，“這都中秋節了，你忍心讓你對象一個人過中秋嗎？你真狠心……”
裴京郁笑而不語，一副高人風範，半晌才道：“你怎麽知道我對象今天是不是一個人過”
裴鏡嫣呵呵笑了一聲。
傍晚，裴父裴母也知道一點點謝昭君或許和家裏其他的人關系不太好（事實上那些人都美亦閣詩人），於是主動挽留他留下來吃晚飯，謝昭君非常高興地答應了。
電視裏正在播放中秋晚會，時間已然將近九點，鄒文昔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用手肘推了一下旁邊裴望山的手。
看著裴望山起身，裴京郁問了一句：“爸，怎麽了？”
卻是鄒文昔對著謝昭君開的口：“都這麽晚了，小謝等會回家嗎？要不今天就留在我們家裏睡？”
“剛我跟你爸才想起來，還準備把被子那些抱出來，收拾下房間。”
“誒，”謝昭君一楞，眸中倒映著電視光和燈光，還有些稱之為受寵若驚的神色，“阿姨，叔叔，可以嗎？”
“我們都這麽熟悉了，早把你當我們半個家裏人了，這有什麽不行的？等會你一個人回去也怪不安全的。”
“說得對。”裴京郁首先附和，“媽你真好。”
“你爸就不好了嗎？”
“爸你也好。”
裴鏡嫣吃了口切好的水果，舉著空閑的手點頭：“臣附議。”
“那我和你爸一起去收拾……等會九點多的時候月亮最圓，剛好能出來看見。”
裴父裴母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裴鏡嫣吃著香甜的水果，卻感覺不太得勁，餘光瞟了一眼旁邊，連忙感覺被燙到似地收回目光。
餵那邊那兩個這麽光明正大秀恩愛啊，手都悄悄摸摸地牽一塊去了……這裏不是無人區！
算了，我走就是了……
拿起手機，裴鏡嫣將熄屏的手機放在耳邊，起身走向自己臥室，一邊無實物表演：“餵？嗯嗯嗯，你也中秋快樂，那邊出什麽事了？”
兩只手好像在柔軟的沙發上跳起你來我往的踢踏舞，裴京郁回過神時，兩個人的手指已經莫名其妙地勾搭到一塊去了，得寸進尺般地牽起了手。
隨著裴鏡嫣話音的遠去，客廳只剩下了他和謝昭君兩個人。
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角，裴京郁轉頭看向謝昭君，從他的下頜逐漸上移，路過那飽滿的唇，俊挺的鼻子，又直勾勾地對上對方烏黑如點漆的眼睛。
此刻的氛圍倒有些怪異的甜蜜，裴京郁感覺像是被泡在封閉的蜜罐裏，四周都是粘稠到窒息的馥郁氣息。
心頭一陣火熱，他忽有些口幹舌燥，訥訥開口道：“小昭，九點了，聽說中秋節晚上九點的月亮會很圓。”
陽臺上沒有開燈，沈黑墨色中只有冷白色的皎月照明，寬敞陽臺上放著幾個矮凳。
告別了室內的空調，外界的幹燥空氣更加火熱，是無形火焰的絕佳助燃劑。
手腕被按在溫熱的木質扶手上不許移動，裴京郁的呼吸不由自己掌控。
“唔……”他唇邊溢出幾道破碎的音節，胸膛劇烈起伏。
裴京郁顫抖著睫羽，看著對方漆黑瞳孔中模糊的人影，回應著謝昭君的動作。
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水聲陣陣，在昏暗無人知曉的場景下，心頭竟然產生了一絲隱秘的快感，情難自持。
“咦，三個孩子人呢？”
整理完房間從屋子裏出來的裴父裴母有些疑惑，剛剛還在客廳裏活生生的三個大孩子怎麽一個都沒了，只剩下電視機裏大聲播放著的喜慶歌舞。
“媽，你找我？”
裴鏡嫣恰到好處地從房間裏走出來，順口接了句話道：“剛有事去臥室，接了個電話。”
她把目光投向客廳，卻發現客廳已然空空如也了，心裏咦了一聲，目光往旁邊一瞟，看見了沒關嚴實的陽臺玻璃門，心下了然。
裴父裴母顯然也看見了，裴父看了一眼時間，湊近鄒文昔耳朵旁道：“九點多了，出去陽臺上看看月亮吧。”
“小郁和小謝兩個孩子應該早就在陽臺上看了吧……”鄒文昔點了點頭，作勢準備去打開玻璃門。
裴鏡嫣下意識地就想攔住兩個人，她提高些音量道：“爸、媽，別開門。”
裴望山倒是聽見了，但是鄒文昔耳朵不太好，客廳裏特地把電視聲音調得很大，並沒有聽到裴鏡嫣喊她。
裴鏡嫣連忙跑過去，結果玻璃門已經被輕而易舉地打開來，鄒文昔走了出去，四顧了一下角落，隨即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畫面，有些驚恐地楞在了原地。
“你……你們……”
在陽臺親得忘乎所以的兩個人被當場抓包，連忙分開時還拉扯起一條銀色絲線。
“怎麽了？”
裴望山和心裏大呼寄了寄了寄了寄了的裴鏡嫣也連忙跟著走了出去。
在月色照明下，看到了正在大口呼吸，臉色緋紅得裴京郁和眸中有些無措的謝昭君。
這、這簡直太突然了……
裴母完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場面，沖擊力太大了，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瞳孔地震的她當即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
裴望山顯然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連忙扶住鄒文昔，心情也極為覆雜。
“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嗎？”他話音有些大。
裴鏡嫣的心裏也很覆雜。
裴京郁瞳孔微微縮緊，他擦去唇邊水痕，咬著唇瓣，對站在陽臺門口的三個人開口，聲音不算特別大，卻擲地有聲：“知道，我們在接吻。”
“怎麽會這樣……”鄒文昔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可惜謝昭君有喜歡的人了，結果看這架勢，喜歡的人好像是她的兒子。
不是好像，就是。
有點不知道自己心裏現在到底是什麽情緒了，太覆雜了，感覺不知道此情此景該說什麽。
“爸、媽，你們別怪他，是我、”
裴京郁囁嚅著唇，將謝昭君擋在身後。
“是我先勾、丨引他的。”
“你個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叔叔阿姨，你們不要怪阿郁，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是我離不開他。”
謝昭君握住對方的手，開口道，睫羽垂下的陰影裏，那雙眼睛中的光勝過天邊圓月。
兩個人互相袒護的樣子讓裴望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黑色的雲中灑落更多光輝，一輪明月見月明。
街邊燈火斑斕的長街上，兩個人的影子在燈火的夾縫中纏綿悱惻。
“又被光榮趕出家門了……”散步在長街上，裴京郁忽然笑了一下。
“還好今天有你陪著。”
“誒……”謝昭君雖然心裏有些沈重，但還是揚起唇問道，“又被？”
“是啊。”裴京郁點了點頭，緊接著開口。
“以前有過叛逆的時候，那時候也有和爸媽吵過架，然後被灰溜溜趕出家門，回自己小屋裏生悶氣。”
裴京郁忽然沒忍住笑了一聲。
“剛開始以為爸媽狠心，甚至做好長時間不相往來什麽的準備，結果不會過多久，家人的關系就會恢覆成原來很好的樣子。”
“也幾乎不會再次因為同樣的原因吵架，後來我就在想，可能他們趕我出家門，只是因為暫時接受不了我的想法和做法之類的，畢竟小幾歲就是一個代溝嘛……”
“或許他們也需要冷靜、靜下來思考我的想法，也許會試著站在我的角度理解我……當然，我也會這樣做。”
“他們會理解的……”他重覆了一遍，揚起一個笑容，對著謝昭君。
“好。”謝昭君心頭的沈重感減輕了些許，也對裴京郁笑道。
映著斑斕燈火的地面像是抽象又有著奇妙瑰麗感的油畫，卻忽然染上些黑色濃稠的墨點，破壞了畫面的意境。
墨點迅速在地面上暈染開來，順著弧度和紋路畫出黑乎乎的畫面。
耳邊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
是雨聲。
下雨了。
“今天是中秋節，我都還沒怎麽吃月餅呢……”
眨了眨眼睛，裴京郁讓粘在睫羽上的水珠掉下去，忽然挑起了新的話題。
謝昭君想了想，拉住他的手。
“家裏還有很多。”
裴京郁回握住對方的手，看著一滴雨從對方額前碎發旁掠過。
“說的也是，我們回家吃月餅吧。”
“中秋快樂，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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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激到眼角發紅, 裴京郁手指無意識抓住對方身上穿著的黑色褶皺裙擺。
他緊咬著嘴唇，瞳孔中一汪綠色清泉晃悠著，閃動粼粼波光, 他扯著謝昭君的衣服, 輕輕地發出短促的抽氣聲。
明明該是羞恥萬分的場景，裴京郁卻被潮水般的感覺沖昏了頭腦, 意識七零八落, 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對方骨感又靈活的指節的動作，激起自己一身雞皮疙瘩。
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時間流逝變得緩慢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裴京郁瞳孔猛然一縮, 唇邊溢出絲驚喘, 將謝昭君的裙子捏皺。
他死死咬住唇瓣, 不停平覆著紊亂的呼吸，裴京郁心臟發出震耳欲聾的鼓動聲，氣喘籲籲。
“……那邊有紙巾。”
謝昭君如夢初醒, 好像這才發現眼前的一片狼藉, 有些自責。
“啊……裙子弄臟了。”
謝昭君看著裙角，他的表情幽深，偏偏語氣格外的惹人垂憐，濕漉漉的眼睛像小兔子:“請責罰我吧……”
裴京郁忽然感覺他今天讓謝昭君穿女仆裝是個錯誤的選擇呢……
嗯……都怪裴鏡嫣！裴京郁忽然不合時宜地想。
呵，才不是因為自己也想看……
紙巾擦拭掉手指間的東西，謝昭君撫平自己裙子上的褶皺, 眨著眼睛溫聲細語地又湊到他身邊, 烏黑的眼睛裏閃動著狡黠的光。
“主人，你想怎麽懲罰我呀？”
被這樣攻擊, 今天他真的要把持不住了。
裴京郁深深地眨了幾下眼睛，把視野裏的水霧清除，失力軟得像水似的手臂微微動了動，半撐著起身，視線卻仍是低了謝昭君一頭。
對方雖然是在用請求的語氣要求“懲罰”，看似好像把主動權讓給了他，但現在這個樣子裴京郁總感覺情勢有些不妙。
他故作強硬地開口道:“那我罰、罰你現在睡覺。”
“主人你真絕情，撩完就跑……”謝昭君嘟囔著，唇角卻是微微揚起的，“明明我現在也很難受……”
女仆裝裙擺很飽滿，根本看不出來裙下對方的反應，但是能感受得到……
裴京郁咬著牙，故作強硬道：“那你自己去浴室……”
“不好、不想、不去。”謝昭君從善如流地拒絕，笑得得意，“現在必須要主人幫我才可以。”
“……”裴京郁看他這副模樣，悠悠嘆了口氣。
明明身體還殘存著緩慢又悠遠的餘韻，裴京郁手指微動，他恨恨地在對方露出的形狀好看的喉結處咬下一口。
手裏的東西一下變化，他深切地體會到。
沒忍住又在咬痕處舔了一口，他的手腕一下被謝昭君攥住，動作也驟然停滯下來。
“主人，別，再這樣……我要忍不住了，我好想現在就……”
耳垂被輕輕咬住，齒尖摩挲著，對方熾熱又低啞的聲音在耳際響起，像是溫水彌漫出的霧氣，瞬間便暈染了一整片空間，肌膚像火燒雲。
雖然對方沒說完剩下的話，但裴京郁仍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他完全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麽。
感覺事情和位置不在掌控之中的這個想法越來越深刻，裴京郁心裏下意識有些打鼓。
難不成……裴鏡嫣說的那些話是對的？
不、不可能吧……
老師，我們家子涵怎麽會是1……到底、怎麽回事？
裴京郁的思緒被後知後覺的動作打斷。
他手腕上的桎梏忽然間消失，謝昭君轉而順著腕骨游移，握住了他彎曲的手掌活動，耳邊再次響起謝昭君低沈又愉悅的喟嘆，心跳仿佛也隨著聲音急速變快。
鈴鐺聲也在耳畔響起。
呼吸被一寸寸掠奪殆盡，裴京郁逐漸分不清是什麽在響。
也許他的確付出了代價。
被攪和成一團漿糊的思緒難得清明起來，雖然他和謝昭君還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裴京郁在自己斷斷續續叫“老公”的聲音裏揪出了自己的話頭。
“中、秋節，陪我一起、一起回家吃飯吧。”他道。
……
“小謝，你這孩子，每次來都帶禮物，這次又帶這麽多……”
鄒文昔接過兩個人手裏提著的月餅和禮物。
謝昭君笑道：“阿姨，今天又來打擾你們了。”
裴京郁周末有時候會回父母家吃飯，謝昭君大部分時候都是跟著來上家裏吃飯，他自然也不會空手，這次也不例外。
“中秋節快樂。”
她連忙道：“哎，不麻煩不麻煩，也就多雙筷子的小事。”
“你也中秋節快樂。”
謝昭君又依次和裴父和裴鏡嫣道了中秋快樂。
裴京郁鼓著一邊腮幫子：“中秋快樂？小昭，我也要。”
“嗨呀，都多大的人了……”裴父聽見裴京郁的聲音，有些好笑，“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挺可愛的。”謝昭君笑著道。
他唇邊是淺淺如月牙的弧度：“嗯，祝阿郁中秋快樂。”
裴父裴母是越看謝昭君越覺得這小夥子好，只可惜他說過自己有喜歡的人了，心裏那些心思也就淡了下去。
鄒文昔隱晦的目光落到正在幹飯的大饞丫頭裴鏡嫣的身上……
裴鏡嫣感覺自己被一道如同熱武器的光線掃過，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有些呆呆地擡起頭就看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媽眼裏那抹明顯是有些遺憾的神情，心裏頭警鈴大作，然後她想大嘯。
“噗，咳咳咳。”
裴鏡嫣捂住嘴差點笑了出來，事實上她只是吐掉了嘴裏鹵雞爪的骨頭，腮幫子緊接著又恢覆了活動，她深深地閉上了眼睛，吸了幾口氣，又睜開。
她身為多年的“文”學家，就一個眼神就完全能知道她媽在想什麽。
我遲鈍的爸爸媽媽呀……你們啥時候才能看出來……這個開卷考試的答案啊。
一下午，謝昭君又被拉去和裴父裴母交流旅游心得和體會了，裴鏡嫣偷偷把裴京郁拉到一旁，恨鐵不成鋼。
“你到底啥時候帶你對象回來啊……”
“你知道媽中午那一道重如千斤泰山壓頂的目光壓得我多麽擡不起頭麽？你怎麽這麽狠心？”
實際上她心裏快笑鼠了。
裴京郁心裏也快笑鼠了。
“裴鏡嫣你急了。”他強裝鎮定地陳述一個事實。
“我知道，我是PlanB，我是計劃E……”裴鏡嫣一副氣得跳腳的樣子道，“這都中秋節了，你忍心讓你對象一個人過中秋嗎？你真狠心……”
裴京郁笑而不語，一副高人風範，半晌才道：“你怎麽知道我對象今天是不是一個人過”
裴鏡嫣呵呵笑了一聲。
傍晚，裴父裴母也知道一點點謝昭君或許和家裏其他的人關系不太好（事實上那些人都美亦閣詩人），於是主動挽留他留下來吃晚飯，謝昭君非常高興地答應了。
電視裏正在播放中秋晚會，時間已然將近九點，鄒文昔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用手肘推了一下旁邊裴望山的手。
看著裴望山起身，裴京郁問了一句：“爸，怎麽了？”
卻是鄒文昔對著謝昭君開的口：“都這麽晚了，小謝等會回家嗎？要不今天就留在我們家裏睡？”
“剛我跟你爸才想起來，還準備把被子那些抱出來，收拾下房間。”
“誒，”謝昭君一楞，眸中倒映著電視光和燈光，還有些稱之為受寵若驚的神色，“阿姨，叔叔，可以嗎？”
“我們都這麽熟悉了，早把你當我們半個家裏人了，這有什麽不行的？等會你一個人回去也怪不安全的。”
“說得對。”裴京郁首先附和，“媽你真好。”
“你爸就不好了嗎？”
“爸你也好。”
裴鏡嫣吃了口切好的水果，舉著空閑的手點頭：“臣附議。”
“那我和你爸一起去收拾……等會九點多的時候月亮最圓，剛好能出來看見。”
裴父裴母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裴鏡嫣吃著香甜的水果，卻感覺不太得勁，餘光瞟了一眼旁邊，連忙感覺被燙到似地收回目光。
餵那邊那兩個這麽光明正大秀恩愛啊，手都悄悄摸摸地牽一塊去了……這裏不是無人區！
算了，我走就是了……
拿起手機，裴鏡嫣將熄屏的手機放在耳邊，起身走向自己臥室，一邊無實物表演：“餵？嗯嗯嗯，你也中秋快樂，那邊出什麽事了？”
兩只手好像在柔軟的沙發上跳起你來我往的踢踏舞，裴京郁回過神時，兩個人的手指已經莫名其妙地勾搭到一塊去了，得寸進尺般地牽起了手。
隨著裴鏡嫣話音的遠去，客廳只剩下了他和謝昭君兩個人。
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角，裴京郁轉頭看向謝昭君，從他的下頜逐漸上移，路過那飽滿的唇，俊挺的鼻子，又直勾勾地對上對方烏黑如點漆的眼睛。
此刻的氛圍倒有些怪異的甜蜜，裴京郁感覺像是被泡在封閉的蜜罐裏，四周都是粘稠到窒息的馥郁氣息。
心頭一陣火熱，他忽有些口幹舌燥，訥訥開口道：“小昭，九點了，聽說中秋節晚上九點的月亮會很圓。”
陽臺上沒有開燈，沈黑墨色中只有冷白色的皎月照明，寬敞陽臺上放著幾個矮凳。
告別了室內的空調，外界的幹燥空氣更加火熱，是無形火焰的絕佳助燃劑。
手腕被按在溫熱的木質扶手上不許移動，裴京郁的呼吸不由自己掌控。
“唔……”他唇邊溢出幾道破碎的音節，胸膛劇烈起伏。
裴京郁顫抖著睫羽，看著對方漆黑瞳孔中模糊的人影，回應著謝昭君的動作。
兩個人吻得難舍難分，水聲陣陣，在昏暗無人知曉的場景下，心頭竟然產生了一絲隱秘的快感，情難自持。
“咦，三個孩子人呢？”
整理完房間從屋子裏出來的裴父裴母有些疑惑，剛剛還在客廳裏活生生的三個大孩子怎麽一個都沒了，只剩下電視機裏大聲播放著的喜慶歌舞。
“媽，你找我？”
裴鏡嫣恰到好處地從房間裏走出來，順口接了句話道：“剛有事去臥室，接了個電話。”
她把目光投向客廳，卻發現客廳已然空空如也了，心裏咦了一聲，目光往旁邊一瞟，看見了沒關嚴實的陽臺玻璃門，心下了然。
裴父裴母顯然也看見了，裴父看了一眼時間，湊近鄒文昔耳朵旁道：“九點多了，出去陽臺上看看月亮吧。”
“小郁和小謝兩個孩子應該早就在陽臺上看了吧……”鄒文昔點了點頭，作勢準備去打開玻璃門。
裴鏡嫣下意識地就想攔住兩個人，她提高些音量道：“爸、媽，別開門。”
裴望山倒是聽見了，但是鄒文昔耳朵不太好，客廳裏特地把電視聲音調得很大，並沒有聽到裴鏡嫣喊她。
裴鏡嫣連忙跑過去，結果玻璃門已經被輕而易舉地打開來，鄒文昔走了出去，四顧了一下角落，隨即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畫面，有些驚恐地楞在了原地。
“你……你們……”
在陽臺親得忘乎所以的兩個人被當場抓包，連忙分開時還拉扯起一條銀色絲線。
“怎麽了？”
裴望山和心裏大呼寄了寄了寄了寄了的裴鏡嫣也連忙跟著走了出去。
在月色照明下，看到了正在大口呼吸，臉色緋紅得裴京郁和眸中有些無措的謝昭君。
這、這簡直太突然了……
裴母完全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場面，沖擊力太大了，楞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瞳孔地震的她當即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
裴望山顯然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連忙扶住鄒文昔，心情也極為覆雜。
“你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嗎？”他話音有些大。
裴鏡嫣的心裏也很覆雜。
裴京郁瞳孔微微縮緊，他擦去唇邊水痕，咬著唇瓣，對站在陽臺門口的三個人開口，聲音不算特別大，卻擲地有聲：“知道，我們在接吻。”
“怎麽會這樣……”鄒文昔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可惜謝昭君有喜歡的人了，結果看這架勢，喜歡的人好像是她的兒子。
不是好像，就是。
有點不知道自己心裏現在到底是什麽情緒了，太覆雜了，感覺不知道此情此景該說什麽。
“爸、媽，你們別怪他，是我、”
裴京郁囁嚅著唇，將謝昭君擋在身後。
“是我先勾、丨引他的。”
“你個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叔叔阿姨，你們不要怪阿郁，不是他的錯，是我的錯，是我離不開他。”
謝昭君握住對方的手，開口道，睫羽垂下的陰影裏，那雙眼睛中的光勝過天邊圓月。
兩個人互相袒護的樣子讓裴望山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黑色的雲中灑落更多光輝，一輪明月見月明。
街邊燈火斑斕的長街上，兩個人的影子在燈火的夾縫中纏綿悱惻。
“又被光榮趕出家門了……”散步在長街上，裴京郁忽然笑了一下。
“還好今天有你陪著。”
“誒……”謝昭君雖然心裏有些沈重，但還是揚起唇問道，“又被？”
“是啊。”裴京郁點了點頭，緊接著開口。
“以前有過叛逆的時候，那時候也有和爸媽吵過架，然後被灰溜溜趕出家門，回自己小屋裏生悶氣。”
裴京郁忽然沒忍住笑了一聲。
“剛開始以為爸媽狠心，甚至做好長時間不相往來什麽的準備，結果不會過多久，家人的關系就會恢覆成原來很好的樣子。”
“也幾乎不會再次因為同樣的原因吵架，後來我就在想，可能他們趕我出家門，只是因為暫時接受不了我的想法和做法之類的，畢竟小幾歲就是一個代溝嘛……”
“或許他們也需要冷靜、靜下來思考我的想法，也許會試著站在我的角度理解我……當然，我也會這樣做。”
“他們會理解的……”他重覆了一遍，揚起一個笑容，對著謝昭君。
“好。”謝昭君心頭的沈重感減輕了些許，也對裴京郁笑道。
映著斑斕燈火的地面像是抽象又有著奇妙瑰麗感的油畫，卻忽然染上些黑色濃稠的墨點，破壞了畫面的意境。
墨點迅速在地面上暈染開來，順著弧度和紋路畫出黑乎乎的畫面。
耳邊響起滴滴答答的聲音。
是雨聲。
下雨了。
“今天是中秋節，我都還沒怎麽吃月餅呢……”
眨了眨眼睛，裴京郁讓粘在睫羽上的水珠掉下去，忽然挑起了新的話題。
謝昭君想了想，拉住他的手。
“家裏還有很多。”
裴京郁回握住對方的手，看著一滴雨從對方額前碎發旁掠過。
“說的也是，我們回家吃月餅吧。”
“中秋快樂，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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